Thursday, September 04, 2008

Natural Born Freaks



在我生活中的不同階段,總有這樣一個人,可能言行舉止異於他人,或是長相穿著不討喜,純粹本性使然,絕非刻意,卻因此受到同儕取笑排擠,甚而招致種種有形無形的傷害。

國中時,班上有個女生,個子嬌小,皮膚黝黑,總是低著頭,垂下的頭髮,長度剛好能遮住整張臉,說話聲音也小到幾乎沒聽清楚過她的隻字片語。她的制服總像是濛上一層清不掉的灰,再加上同學多次看到她挖鼻屎,令人噁心的種種「校園不思議」便也開始不徑而走。

災禍、瘟神的代表,用來取笑、挖苦的形容詞,同班的印象有多長,她就這麼著過了多長的日子。換位子時,為免坐到她的桌椅,每個人緊抱著自己的桌椅不放;掃除或活動被分配到同一組,樂觀的人還能苦笑,其他的人則像處理核廢料般謹慎,用盡方法斷絕一切直接、間接的接觸(想像一個人「賭上性命地」閃躲避球)。

像怕被傳染一樣,避之唯恐不及。

它是誰?



不過這類人也有可愛的種類,帶兵的時候,新兵當中就出了個蓋世奇葩。

個子高壯,憨憨的,少了根筋似的,什麼都敢說,什麼都敢做。莒光日自願發言、狗官巡視時有問必答,但答非所問,搞笑方式獨樹一格,雖然他是很認真的在回答。

標準的傻大個兒,沒有心機,熱心助人,連新兵在抽籤時,也為了額外的津貼,跟人換了外島籤,他同梯可是感激涕零,即便在寢室腳臭遭人公幹,或偶爾白目株連同儕,大體上來說,不算是惹人厭的人物。

無奈人心是黑暗的,即便是這麼個單純的人,還是躲不掉少數不良分子的迫害。

因為他的編號比較後面,那梯新兵人數又多,所以尾數的一小部分人,被分在另一間較小的寢室。
某晚,從小寢傳來他的叫聲,了解之後,可能是因為白天操練的課程又害同學受罰,便聯合看他不順眼的人,在就寢後用棉被蓋住一頓打…

苦主說被打,同寢的說他做惡夢鬼叫。被蓋布袋無法舉證,雙方口供沒有交集,加上當時身為苦命參三的我,在廢柴學長們的手下,也沒好日子過,實在管不了這麼許多,幸而情況不嚴重,口頭警告之後,也只能不了了之。直到他們下部隊,他依舊神經大條,照樣快樂地過日子。



怎會想到過去這些事?


前些天在外面的時候,看到了一個畫面:

一個看來就是怪怪的國中女生,後面跟了兩個同校服的女學生,邊科科笑著,邊拿手機拍著她走去牽單車。在旁觀察了一下,似乎是她走路時一些以常理來看難以理解的動作,引起了兩人的注意,馬上沿路live連線做起追蹤報導。如果之後媒體出現「怪怪女國中生影片爆紅」之類的標題,我應該能認出來吧。

以現在的角度看過去,很多事都變得很有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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